何谓“盂县窑”
山西盂县西小坪耐火材料远近闻名,出县城西,过西小坪村1.5公里,盂县窑陶瓷文创基地就处于东小坪村口处。占地9000余平方米,站在大门口往里看,院内小桥流水、草木葱茏、古色古香,其时,主体工程基本完工,院内还有地方在施工修整。
跟我一样,很多人并不了解盂县窑。据称盂县窑系特指,并不是只要在盂县烧制瓷器,就可以叫盂县窑。遥望历史夜空,大约北宋初期,盂县开始烧制一种瓷器,而这种瓷器,属于驰名海内外的定州窑瓷系,简称定瓷。
白如玉、薄如纸、声如磬。
北宋初,定瓷是唯一以白色为主场的窑系,以现代人眼光看,似乎烧制白色很容易,事实上正好相反,受时代所限,烧制纯色瓷器难度很大。定瓷成暖白色,青中有黄,黄中有青,细薄润滑,质地如玉。此外,定瓷的式样造型丰富,装饰精美,一经面市,就倍受追捧。
盂县窑属民间窑。北宋年间,定瓷烧制技术成熟,是中国瓷器史上的巅峰,与同时代的汝、钧、官、哥四窑,统称为中国宋代五大名窑。当时,定瓷产量巨大,开始由官窑走向民间。
盂县毗邻河北定州,起步晚,但发展很快。盂县窑最早见于《元一统志》:“石甘有窑十处在盂州”。《永乐大典》记录比较具体,也只说:“盂县磁窑一座,在县东南三十里”,1977年在盂县磁窑坡村发现了窑址。
距大门不远,有石塔虽不甚高,却也古意朴拙,塔尖若刺,仰高天指,白云悠悠,岁月深深。资料显示,盂县窑兴盛于宋金,终于元,大约有300多年的历史。是一种消失于800年前的古老烧瓷技艺。
匠人匠心 赤子情真
高飞,1976年生人,部队退伍后,在北京打拼多年,热爱收藏,曾分三次将个人相当数量的收藏品,分别捐赠给县、市、省博物馆。同时也是知名的陶瓷鉴定和制作人。
2018年高飞成立山西晋魂陶瓷文化服务有限公司,2021年投资750万元,创建东小坪村建设铜颖文院项目。这就是我要访问的盂县窑陶瓷文创基地。
通过一座石桥,在高飞的带领下,我们对院内布局有了进一步的了解。按照规划,院内设置了仇犹博物馆、红色展览馆、陶瓷生产车间、非遗陶瓷馆等分区,设计了人工湖、碧水妙音、绿化小品等景观。
葛原生是盂县籍国家级非遗传承人,受盂县县委领导的委托,一年前,我曾陪葛老回到家乡,讨论孔雀蓝珐华琉璃古艺落地家乡事项。在院内,我欣喜地发现,基地为葛老设置了工作室。
此外,基地专门设置了培训专区,意欲通过对企业、对社会的展示、培训、研学等,让更多的人了解盂县窑的辉煌历史,增强文化自信,热爱家乡,传承与发展家乡的传统文化产业。
守正与创新
阳光和煦,茶香袅袅。访谈在县城内一座艺术展馆内进行。
展馆面积不是很大,但是楼上楼下,布局清雅,展品琳琅满目。展品中,有远至春秋战国、汉、魏、晋、南北朝、唐宋金元各个时期的青铜、兵器、石质佛像和陶瓷共计百余件。
展馆2018年开业,馆中展品均系高飞累年的收藏品。边走边看,随着视线,访问高飞一些行业问题。问古代瓷品与现代瓷品的工艺差异,高飞取出一方珍藏许久的年代私印给我看,古人的刀功让人震撼,现代人望尘莫及。
高飞指出,盂县窑虽然年代久远,但制作与审美,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。宋瓷仿佛同时代的宋词,当代人仿其形并不很难,但是要充分体现其美感与神韵,确非易事。
行行复行行,鸡鸣早看月,夜静春山空。
深一足、浅一足,蹚过的路都是那么沉重、艰难。
高一足、低一足,尽力摸索的,是在盂县窑瓷艺之下,具象化的古人智慧与审美。
高飞表示,经过多年的苦心积累,已逐渐掌握了古窑工艺技术,假以时日,他有信心把盂州窑艺做大做强。
在展馆,我看到几种高飞新开发的盂县窑仿古瓷品,每一件都让人心生振奋。比如古瓷铁流沙工艺、油滴工艺,是高飞精研当地瓷土原料进行二元配方后所得,这些工艺,在瓷器业,都是高难度的古窑工艺。
采访中,我们还发现,高飞本人对宋代仿古艺术有较深的研究,在他设计的产品中,融入了他的思想、感悟与创意,造型古朴大气,艺术欣赏、收藏与实用,均具价值。据称,他的部分产品已被阳泉市博物馆、山西省博物院和数家私立博物馆作为文创产品进行开发利用。
筑梦盂县窑
古县古窑,我们的访问,不为研究历史,只为从历史记录中寻找现代价值,以此唤醒家乡历史与文化自觉。我知道盂县窑陶瓷文创基地还在建造中,基地有关盂县窑的文创产品,还在起步阶段。
访谈延续了很久,更多谈到与瓷器相关的知识、历史与故事,谈到文创产业的苦乐相伴,高飞言谈中,我感受到一个文创人在文创领域那份人文情怀和商业素养。其中承载得不只是古窑技艺的传递,更承载着渗透到骨子里的乡愁文韵。
高飞说,盂县县委、县政府,非常重视文创工作,县领导多次来到建筑工地视察调研,他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,你们有什么困难?在文创产品创新上,县委书记鼓励高飞,立足市场,以盂县瓷为基础,容纳百家,汲其精华,形成独特的制作工艺与盂县地域风格。
人间万事出艰辛。无论怎么逼仄,无论怎么磕磕绊绊,只要仰望星空,脚踏大地,就能奏出抑扬顿挫的进行曲。
重现千年古窑烧制技术,让盂县窑再现千年异彩,是创建盂县窑陶瓷文创基地的初衷,定位“文创”关键字,就是依托盂县窑千年烧制技术,恢复传承发展这种古老神秘的制瓷技艺,进行创新性转化,生产出融古铄今的文创产品。
而文创产品之后贯以“基地”的概念,就是对盂县窑文创产品,寄予一种高枝起飞的期许。就是要把这种基于盂县窑的文创产品,做成产业,推广到全国。此即高飞的梦想和追求。
李东升